早上醒来,厨房里便传来了一阵阵嘈杂声,筷子和碗的碰撞声像闹钟一样把我从床上叫醒,现在是冬天,天还没亮,于是我在黑暗中凭着自己的直觉把灯打开,开始我一天的生活。
我叫乔沫,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但是我觉得我又与其他同龄的高中生不太一样,”我没有父亲,父亲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去世了,但是我并没有什么感觉,父亲在我脑海里我对他的映像并不多,他平时对我很严厉,我一直想努力做到最好让他高兴,让他为我感到自豪,但是无论我多么努力都不行,比如他无意的对我说了一句你看别人家的小孩子拉小提琴多厉害,你要是跟她一样就好了,这么一句现在家长经常对自己孩子说的话我却为了让他满意付出了许多时间,终于我在一次重要的比赛中获得了决赛的资格,决赛那天晚上剧院里很多人,到我上场的时候我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先对配乐老师打招呼,而是在台下寻找着我父亲的身影,台下掌上已经挺住了,我却还在找我父亲的影子在我确认他没有来之后我开始拉我的曲子,幸运的是我在那一场比赛上获得了一等奖,然而我内心却知道,在大的奖项在我心中都不敌他对我的肯定让我更加开心,时间一晃而过,两年前的那天,我父亲彻底离开了人世,我从学校急忙赶回家,当我看见父亲那冰冷冷的尸体的时候,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永远回不来了。
“快点出来吃饭,还在发什么呆啊?”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今天虽然说周六我并不用起那么早,但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所以我便早早的就起来床,等妈妈吃完饭后跟我妈妈一起去陵园。
陵园离我们家很远,妈妈开车40分钟后我们才到达那里,今天陵园里面的人很少,妈妈像平常一样在路边买了几多花便领我朝我父亲墓前走去
父亲的墓碑旁边还有上一次我们来烧香的炉子,妈妈把香火插在炉子里面,把祭品摆上,然后对我说:“跟你父亲说说话吧,一年也就这一次了”我站在父亲的墓碑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停的擦着父亲的墓碑上面的灰尘,是啊,我还能说什么呢,也许我在他心里永远就是那一个让他不满意的女孩吧。
不知不觉的天上开始下起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一片片雪花掉落在地上,我抬头看着天空,我看见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坠落在地面上又变成了地面上的小水滴,也许人也是这样吧,出生的时候从天上来,死亡的时候到地里去,我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我父亲的墓碑,突然觉得我父亲真的好可怜,死的时候只是一把骨灰罢了。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宜自勉岁月不待人,这是著名诗人陶潜的一句话,也是我父亲最喜欢而且平常经常说给我听的一句话,我总是没事情干的时候便会想人生真的可以重来吗?真的可以再重新选择一条人生道路吗?又或者说死去的人真的会复活吗?突然我感到一阵头痛,我努力用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不会倒下,最终我还是支撑不住了,
倒在了雪地里。
“晓晓,晓晓”我迷糊的听见有人在我的耳边喊一个人的名字,但是我不叫“晓晓”啊,我艰难的睁开双眼,看见一对夫妻正紧张的看着我,我用尽我现在浑身仅有的力气坐了起来,那对夫妻马上过来抱住了我,边拍着我边说“你没事就好了晓晓,快让我们担心死了”
等等,我可能还没有醒过来,我好奇的对他们说“那个叔叔阿姨你们是不是认错了啊,我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晓晓,可能是误会了吧”说完,我便起身准备离开这里,正当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那个男的一把拉住了我说“怎么可能不是呢女儿,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叫张晓啊,你不会从上面摔下来失忆了吧。”我抬头看了看周围附近,天啊,我现在竟然在一片四周都是山的地方,我现在不是应该跟我妈妈一起走陵园里给我父亲祭祀吗?这又是什么地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问题一下子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总之我们还是先把晓晓带回家吧,这样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而且天也快黑了,先回家再说吧。”那个男的对那个女的说到,女的点了点头,和她丈夫一起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走着还对我说“晓晓,爸妈带你回家,到了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走吧”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那个他们两个抓我抓的太紧了,无奈之下我只好跟我暂时的“爸妈”回家,而且我看天也快黑了,一个人在山上过夜也不是办法,于是还是跟着他们两个走了。
不知走了多远,崎岖的山路逐渐变得平缓起来,路也变得更加好走了,而且路边的风景也成功的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力,无疑,山下的风景对于长期在城市里居住的我来说确实很美丽,鸟儿在树上叫着,河流缓缓的流着,一座座石桥给这个地方添加了不少的古韵,虽然我才来这里了不到几分钟,但是我现在已经逐渐的喜欢上这个地方了,这个地方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很有江南小镇的感觉,而且村民也很热情,一路上和我们打招呼的人很多,不知道走了多远,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看起来虽然小,但是装修很用心的房子,我想也许这就是“我”的家了
房子虽然小,但是却很干净,平常家庭必备的一些东西这里面都有,什么餐桌啊,沙发什么的,但是这么小的一个房子里面明显不允许两张沙发一起存在,所以也就只有一张沙发,“我”的爸爸妈妈立马拉着我坐在沙发上,他们指着墙上的奖状给我说到“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小时候得到过得奖状,你还亲口说要把这些奖状贴在墙上呢,还说让你四叔啊什么的都看看,这下你应该想起来了吧。”我起身看着墙上的那些奖状,什么三好学生啊什么的很多,都是我平常想得到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奖状,想的这些,我心里默默的说“这个张晓真厉害啊,这么多奖状,要是我在我父亲在世之前也获得那么多奖状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吧。”我继续沿着墙面走着看着,诶,那是什么啊?我好奇的用手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我们三口一起去北京的时候照的相啊,你到现在就出去了那一次远门,所以说我专门把这张照片用相框罩了起来,生怕会找不到。”说完我父亲又用抹布把镜面上又擦了擦,照片的背景是北京的天安门,照片上的那三个人笑的是多么开心啊,尤其是那三个人中间的小女孩笑的格外引人注意,我想那个小女孩便是他们口中的张晓了吧,也就是现在的我,“好了,快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我现在的母亲走过来拍着我的头说到,然后开心的拉着我的手往我的屋子里面走。直到我上床后帮我盖好被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里的夜很静,安静的好像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诶,该不会是我穿越了吧,可是也不对啊,明明刚才我看日历上的日期和我祭祀父亲时候的日期一摸一样,该不会是穿越了吧,难道说,我跟那个叫张晓的那个人互换了身体吗?”我连忙穿上衣服往卫生间赶过去,而镜子里面的我跟一起的我全变了,在我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一点乔沫的影子,我的脸,发型都变得和照片里的那个女孩也就是张晓一样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现在唯一能确定一点东西的就是我现在是张晓,不是乔沫了,我不知道我还要成为张晓几天,但是目前为止我只能认为自己就是张晓了,而不是任何人,至少在我还是张晓的这几天要这么认为,隐隐约约我的头又开始痛了,于是我想还是先这样吧,不要去想别的了,我忍着头痛艰难的往我房间里面走过去,倒头就睡,进入了梦乡。
天还没亮,几只公鸡的叫声变把我吵醒了,我笑道“以前被我妈洗碗的声音吵醒,现在被公鸡的打鸣声吵醒,也真是够了。”我急忙的穿上衣服,整理好头发,准备出门。
山上的空气很好,人们一大早就在河边忙活着,人们用河里面的水洗菜,有的洗衣服,洗什么的都有,我不知道这样子洗出来的菜还能不能吃,反正让我现在吃这河里面洗出来的菜我是不会吃的,毕竟我刚刚从大城市来到这个小镇,显然这里人们的生活方式我还不太习惯吧,我看见我的母亲也在河边洗菜便走了过去,她可能觉得太意外了吧,好奇的看着我,半晌我才好奇的问的“妈,我脸上有东西吗?你怎么这样看我啊?”她急忙的说“没,没有什么,就是你的头发今天竟然自己把它扎起来了,还挺好看的,虽然我以前都没有给你扎过这样的头发吧,总感觉跟我们这里面的人不一样呢。”说完好奇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还说“我闺女这一摔真的是长大了啊,以前连个头发都不会扎每次都要我帮你,但现在不用我帮忙自己扎还弄得这么好看。”我羞涩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心想“不会吧,在我们班我的头发一直都是扎的最不好看的那个,到这里竟然成了最好看的了,而且张晓和我一般大竟然连头发都还不会扎吗?”算啦,反正我现在就是张晓,而不是乔沫,过好现在的自己就好啦,有句话不是说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活好当下不是好了吗?说实话我现在并不打算回到乔沫的生活,我现在反而很好奇目前的我,张晓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不如在这里待几天,反正当我还是乔沫的时候每天都过得很累,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给自己放个小假,这样不是很好吗?而且我也一直想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去看看,而目前我呆的这个地方不就是我一直喜欢的地方吗?想到这些,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张晓的生活了。
“张大叔”,一个村民急忙跑过来对我父亲说道“那个,镇上的音乐学校要来我们村招人了,你们家张晓不是喜欢音乐吗?我就来给你们说一声,好歹也要知道这件事情,去不去你们说了算,不过我想啊,还不如让这孩子就去试一试吧,不行的话这孩子不用你们说这孩子也会死心的吧”说完,我父亲深沉的看了我很长时间,说“也是,要是再不让她试一试的话说不定又出什么事情呢,我可不想让她再去做像在山崖边跳崖这样的事情发生,又要让我和她娘担心了。”我想“哦,原来张晓很喜欢音乐,但是她的父母不愿意,所以她便会去山崖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吧,然后张晓的父母便在山脚发现了我。”我不仅对张晓喜欢音乐的这种热情所感动,而且我突然觉得那时候的我,也就是在我还是乔沫的时候真的挺幸福的,虽然那时候我父亲经常吵我,但是好歹她还是支持我学习音乐的,我第一次觉得我以前的父亲还挺成功的。
“走了,孩子她娘,回家给晓晓准备一些吃的,咱们还要往县城赶呢。”我父亲把身旁最后一推柴草扎好后放进身上背的笼子里面便要往家里面赶
吃完饭,我们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下午2点多了,招生地点很破旧,一个连窗户都没有都小房子里面坐了3名评委,评委身边有一些乐器,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生活比较贫苦吧,学校考虑到了这一点便准备了许多乐器,以免有才华的学生却因为家里穷没有乐器而无法参加考试,那这么说来,这个音乐学校的校长真的挺负责的,我父亲去帮我排号,母亲在我旁边不停的说“一定要好好努力啊,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啊,好好加油。”其实不用我母亲交代我觉得我被录取的可能性绝对是百分之百,因为在我还是乔沫的时候我的小提琴水平就被许多著名的音乐学校看好,甚至有许多学校都派人跑到我家里来想让我去他们学校上学,但是我父亲却认为音乐只是我的副业,虽然支持我学拉小提琴但是他并不认为我能依靠我的小提琴过一辈子,为此我不少跟我父亲发脾气,每次都是不还而散,我想用我获得的一个个奖项向我父亲证明,我喜欢音乐而且我也可以依靠它过完我的人生,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下一位,张晓”我听见主考官叫了我的名字便充满信心的走了上去 ,随手拿起一把小提琴,闭上眼睛,一首优美的曲子便从我手中响起,这首曲子是我以前获得全国大赛时候拉的曲子,而且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首自己创作的曲子,我也因为它获得了全国大赛的第一名,曲子并不长,没一会儿我便演奏完了,等到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附近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我听见主考官小声的对附近的考官说“这不是以前获得全国大赛第一名的乔沫在总决赛的时候演奏的曲子吗?而且还听说这首曲子难度极大,并且是她本人创作的,她怎么会这首曲子”片刻沉默后,终于主考官坐不住了,严肃的说“额,那个,你叫张晓对吧,确实是一个罕见的音乐天才,过几天接到我们学校通知后来我们学校报道吧,你很有天赋,一定要好好努力啊”我有礼貌的向他掬了一个躬,便往我父母旁边走去,我父亲母亲都好奇的看着我,仿佛觉得我被主考官那么表扬不太相信,我拉着他们的手,说“好啦好啦,回家吧,我都被录取了,今天中午可要给我准备好多好吃的啊”我拉着他们的手就往外走,同龄的许多考生都羡慕的看着我,于是我们便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考点,我第一次觉得我学音乐真的是太好了,能让我的父母开心,感到自豪,这不就是我当初想学音乐的目的吗?虽然在我还是乔沫的时候我的父亲并不因为我得到了许多著名奖项而感到骄傲,但现在,我现在的父母不就为我而感到自豪吗?我不知不觉的已经喜欢上我现在都父母了,虽然并没有我以前的父母那么有钱,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能来到这个家庭,真的是太好了!
晚饭的时候,我父亲亲自为我做了一条鱼,他说我以前最爱吃这个,我叨了一筷子放在嘴里细细品尝,果然,连以前从来没吃过鱼的我竟然也会有想再吃一口的欲望,这顿饭吃的很快,饭后我爸爸说他要去打工去了,妈妈问他怎么会打工这么早?爸爸说他加班了,想多挣一些钱,说完便去自己的屋子准备明天去工地需要的东西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看来是要去很长时间了吧,我并不知道我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只在张晓的日记本上读到了我的父亲应该是一名工地里面的工人,这个家完全依赖于我父亲那微薄的收入,所以他的手上才会有那么多疮口,那么多伤疤吧。
“对了,明天镇上有花灯看,你就带晓晓去看看吧”我父亲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对我母亲说道,我母亲正在厨房里刷碗,听到我父亲说的话后急忙跑出来说“行,我知道了,晓晓也快要去音乐学校上学去了,不知道这一次走后要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父亲临走前看了我很长时候,想要对我说什么最后却还是忍住了,掂起门口的两布袋东西便出门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母亲便急忙往镇上赶,因为觉得晚上的话人会很多,所以还是早点赶过去比较好,镇上离我们这里并不算太远,几时分钟后我们便感到了镇上,我们感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太阳的光芒在一点点减弱,直到太阳降到地平线下面的时候完全消失,黑夜接踵而至,我不得不说镇上的夜色是美丽的,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在闪烁着,这里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荣,但是却有着令无数人向往的宁静,虽然生活条件没有大城市那样优越,但是一片片农田,一座座小屋在这大山上却美得像画一样,人们都幸福的生活着,这里的人没有大城市里面的人有心眼,但是这里面的人却始终真诚待人,但是想想以前人们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时间冲刷了现代人美好的品质,冲刷了中华的传统美德,取而代之的则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技巧,和方式。
这时,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人们也开始了活动,周围卖什么都都有,一群群小孩围绕着卖鱼的小贩不走,拉着自己的父母说我要这个,黑暗被一片片光照亮着,虽然这里的灯光展并没有城市里面那么震撼,但是好像一下子就会把人觉得安逸似得,把人们的心从城市的繁华带到小镇的安宁,我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便和母亲坐在草地上瞭望天空,空气很安静,安静的让我忍不住想说一个话题打破沉默的局面,终于,还是我母亲开口了:“晓晓,记得到了学校一定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爸爸妈妈虽然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们两个一定会支持你走完你的梦想之路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直盼着自己的父母会这样对我说话,我并不想要那么多钱,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份亲情而已,别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家,一个,嗯,像张晓这样的家吧,虽然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一家人都过得很美满幸福,快乐,也许上天真的是被我的诚心所感动了吧,才会让我身上发生这样的怪事,不过,对于我的内心来说,也许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情,毕竟我也亲身体验过这种感觉了,我害怕哪一天上天会把我从这里带到我本来应该存在的世界,也就是乔沫的世界,是啊,不管别人怎么说,哪怕这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叫张晓,但是我的内心还是告诉我,我叫乔沫,尽管我自己也想欺骗自己去但是谁有能欺骗自己的内心呢。
“啊,快看快看,放烟花了”人们都抬头看着天空,烟花也不负人们的众望,在空中绽放着,夜晚更加明亮了,仿佛没有了黑暗,世界又一次被光明笼罩,孩子们追逐打闹着,嘻笑声,吵闹声把这个世界包围,这简直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这,简直就是天堂。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已经快要凌晨了,我和妈妈赶紧往家赶,刚到家就看见有人在家门口等着我们,交谈后才明白原来是学校的老师,她说我很有天赋,所以想亲眼看看我是谁,顺便说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让我后天去学校报到,我们交谈完后我便回床上睡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这几天我什么也没干,父亲也没有回家,母亲早上在地里干活,一下子就忙到了晚上,我想去帮她的时候她说不用,因为学音乐的人手特别重要,她怕我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伤到手,所以什么也不让我干,这些东西我明明早就知道了,现在还要听她说这些,我也没有在说什么,只好一个人在屋里发呆。
开学的那天早上母亲送我去车站,到镇上的汽车很多,但是由于我们要去的比较早,司机们一听都说太早了不愿意,幸好今天要去镇上的人很多,而且有一大半都集中在了今天早上去,无奈之下车站里面的工作人员只好让司机加班,司机听了很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骂骂咧咧的打开车门坐上车,准备上路。
我并没有跟母亲再多说什么,而她却一直跟我说:“小心一点,到学校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放假了记得常回家看看,别在学校累着了,有事情记得跟我们说,别自己扛着。”我这几天不知道听她说多少句这样类似的话了,和以前一样,她说一句我点一下头,然后说:“我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用心听进去了,但是我不想让她伤心,所以还是一直点着头。
车准备开了,我坐上车后站在车窗边和母亲摆了摆手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人都坐好后,司机把门一关,很自然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后点上,就这样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叼着烟的上路了。
车很旧,而且也不太大,大小和校车差不多,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想把安全带系上,可是我低下头才发现座位旁边根本就没有安全带,幸好座位边上有一个扶手,我紧紧握住它像抓着自己的生命稻草一样,没办法,我可不想因为嗯……穿越,死在了别人的世界里。
镇上的音乐学院附近只有一个站牌,好歹离学校不算太远,我一直以为我到的时间还不算太晚,可是下了车我才发现学校大院上已经到了很多的学生,好像我成了最后一个到的,学校学生都是自己挑选老师的,也对,毕竟是全省重点的音乐学院吧,每个学生都有他自己的风格,如果老师和学生的性格不太相符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学生的学习状况,所以与其让老师挑选学生,不如自下而上的让学生自主选择老师,这样的话每个学生都能学到自己想学的东西,也避免最后如果有人没有成功的话会怨学校怨老师,这里还是以配养所谓的音乐天才为目的的,学校的教师名字都被贴在了公告栏上,由于人太多所以我也只能在人群外面远远观望,我看很快,觉得反正哪个老师都无所谓,反正最后只要还有老师不是好了,我也不用流落到那种没有老师愿意教我的尴尬场面,可是就当我飞快的看到第一页最后一个名字时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最后一个老师的名字正是我以前父亲的名字,“这怎么可能?我记得他是根本就不懂音乐的啊,而且他也不太喜欢音乐,让我学习音乐只不过是想让我以后多一条出路罢了,这个学校不会这么缺老师吧,竟然连一个完全不懂音乐的人都可以来这里当老师?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我也可以了?”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对,毕竟同名的人很多,所以不如我亲自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但是我的心又有一点紧张,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又该如何面对呢?毕竟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件事已经很神奇了,所以再来一件同样神奇的事情的话我也不会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我现在还完全没有搞懂状况,我问了问别的老师他教室所在地便急忙往他的办公室赶。
学校的大堂离老师的办公室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不过要到办公室最近的距离还是从教学里面过去,教学楼和老师们的办公楼之间有一条长廊,长廊的墙壁上贴的到处都是近代国际上比较著名的音乐大师和他们的人生简介,可能是希望学生们有时间看一看他们艰难的成功路程以便于在音乐这条路上不会放弃,越走越远吧,我觉得学校的初心是好的,但是有没有人看就是另一件事情了,我想很多学生走过这条长廊都会像我现在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然后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吧,谁会再意墙上贴的东西呢?说不定有的学长学姐重回母校的时候走过这条长廊的时候会说:咦!走廊上什么时候贴了这些东西啊,我在这条走廊上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怎么现在才发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就就尴尬了。
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老师们的办公楼后便直接往目的地赶,路上很多老师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多半以为我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尽然还有老师直接拦着我问我是不是被抢劫了,我去,这脑洞也太大了好吗?被抢劫?真的不知道这些老师的脑袋里是不是只有五线谱什么的,直到那些老师知道我是来找老师之后他们才放心的目送我离开。
办公楼里面 的办公室很多,终于在我不知道走错了多少个房间后到达了最终的地点,我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见没有人会应我便直接推开门走进去了,屋子里面很乱,几张乐谱随意的被摆在桌子上,屋子里面的窗户打开着,屋外的一阵阵清风吹进来,桌子上的被散放着的乐谱被风吹散到了地上,我连忙弯腰把地上的乐谱捡起来,准备重新放回桌子上。
窗户依然开着,屋外的风比之前吹到屋子里面的多了许多,更多的乐谱被风吹到了远处,甚至有一些乐谱还被吹到了门外,我就这么一直弯腰捡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门外移动着,可是这样的动作终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不一会儿我便觉得有些坚持不住了,就在我想站起来想休息一下的时候,突然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一个修长的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就在我想喊他一起帮忙捡的时候,他却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主动的蹲下身子开始把地上的乐谱一张张的捡起来放在手中,整理好后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乐谱重新放到桌子上,我不知不觉的被他的动作感动了。
“那个,谢谢你!”我把手中整理好的最后一叠乐谱放在桌子上后轻生的说了一句,我以为对方没听到,就在我张开口准备重新说一遍时,一声浑厚的成年男子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不不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善良的学生啊!”
我忍不住的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但是下一秒我就呆了。
我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为对面站的,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没错,他,就是我死去的父亲,“乔天”
我是绝对不会不记得他的面貌的,因为他以前是我最恨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一大推问题从我脑子里面蹦出,为什么?为什么真的是他?
我承认在我来之前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也考虑过他也许就是我那死去的父亲这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我想了无数的在这个世界与我那个父亲相遇的场景,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
“啊,那么这位同学,你来我办公室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一下子无话可说了,我总不能说我是太崇拜您了才费劲心思找到您的办公室想让您收我为徒吧,而且这样的话我是根本就说不出口啊,从小就在音乐圈里成长而且收获了那么多各种各样的大奖的我怎么可能去求别人当我的老师,从来都是老师找我,尽管我现在的样貌是变了,但是我的音乐水平是完全没有变的啊,以前我说不出口的话同样现在我也说不出口,可是爱面子的心理在这次的思想斗争中并没有占据上峰,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把希望他能当我老师的真相告诉他。
“额,那个,让我猜一下啊,你不会是想当我学生吧?”他好奇的问了问我。
“是,是又怎么样!”
“那我可要告诉你,做我的学生很累的,如果你什么都可以忍受的话明天早上带上你的琴来我这里报道吧!”说完便泡了一杯茶坐在凳子上喝了起来。
我见他有送客的意思于是我也没好意思继续打扰,于是低头道了声谢后便离开了。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身边根本就没有小提琴,而且现在每一把小提琴的价格都很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到一把小提琴简直是天方夜谭,我决定先去借一把学校的用着,这几天再想想办法打工凑点钱买一个属于我自己的。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由于学音乐的人本来都不多再加上这所学校又是全镇最好的音乐学校,所以学生更是少的可怜,所以学校里面的寝室都是单人单寝。
我刚刚躺在床上准备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可就在这时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表后还是把电话嗯下了“接听”键
“晓晓,这么晚打电话没有吵到你吧!”父亲的声音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听起来疲惫了许多。
“没有爸,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在新学校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比如说小提琴啊,一般这么好的学校几乎人人都是一把吧。”
“嗯,不过没关系的爸,我在学校里面借一把就好了,没有必要买一把新的。”我以为父亲会感觉我跟同龄人想比差的太多于是想连忙打消父亲给我买小提琴的念头。
“那好吧,这也不早了早点睡吧。”父亲在电话那边总感觉要说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口,我以为父亲给我买小提琴的念头通过刚才的对话已经完全没有了。
可是天下又有哪位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呢?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晓同学,门外面你的家长找你。”我刚刚练习完今天的课程准备回去早点睡觉,走到半路上却被门卫大爷拦住了我回寝室的脚步。
“有家长?怎么可能啊!父亲在外面打工,而且母亲也没有给我说要来啊!”我心里面边想变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门门口,而我看见父亲远远的站在学校马路对面手中还抱着一个大箱子,看见我后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过去。
“爸,你怎么来学校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连忙跑到父亲身边帮他把身上的东西取下来放在地上问道。
“这不是很长时间都没来看你了吗。”说完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说道“我在来的时候买了一些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本来想给你送到宿舍呢人家门外还不让进。”
可是我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父亲给我买的那一袋袋吃的东西上。
“这个是?”我指了指父亲怀中的黑箱子问道。
“这个,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说完把怀中的箱子递给了我。
本来就很好奇箱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父亲的举动又加重了我的好奇心,我小心翼翼的把黑箱子捧在手中缓慢的把箱子的拉链拉开,而我打开的那一瞬间却震惊了。
没错,那是一把小提琴。
“爸,你怎么,你花了多少钱啊!我不是说过不用买了吗,你怎么。”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愤怒,毕竟我告诉过我父亲小提琴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但是他还是把小提琴买回来了不是吗?也许我们根本不用说那么多,因为自己的父母是最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孩子比的同龄的孩子过的差。
“哎呀我都说了没事,再说了我女儿小提琴拉的那么好,给你买小提琴我也高兴。”说完父亲便笑了起来,那是我见过父亲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吧。
也许只要是自己孩子喜欢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付出再多也会感到高兴吧。
就像我刚才的父亲那样,和我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那样。
尽管每天的联习十分乏味,但是我每当握着看手中的琴演奏时就会想起父亲那天的笑脸,于是之前的劳累便会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则是无限的斗志。
就这样我在这所学校已经学习了整整一年,这一年中由于我练习刻苦再加上我有比别人都好的资质,于是我被学校派出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最终我成为了镇上的唯一一名代表参加“全国青年小提琴大赛”
“累吗?”乔天走过来看我趴在办公室地上问道。
“当然啊老师!”由于要参加这么重要的比赛,于是我的训练量突然多了起来。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喜欢拉小提琴吗?”
“唉!”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跟我的女儿很像。”
乔天的随口一句话吓的我从地上跳了起来。
难道说,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吗?
“好啦,马上就要比赛了,不过这一次比赛结束后我希望你能想一想,你是真的喜欢拉小提琴吗?毕竟我逼我女儿了那么多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两行眼泪顺着乔天的脸颊缓缓的流了下去。
这算什么?这难道就是他的道歉吗?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随便说一句话我就可以原谅他了吗?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你再练一会儿也回去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我站在窗户边上确定乔天离开了办公楼后便开始到处翻了起来,几个小时过去后尽管地上被我翻得就像是刚有小偷来过一般但是我仍然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最后全办公室只剩下了一处地方没有被我翻找过,可是由于有钥匙锁着这个抽屉,最终我在书桌上面的照片后面发现了一把很小的钥匙。
“这是我5岁的时候拍的照片吧”我看着照片中乔沫的模样自言自语道。
不过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了,我拿到钥匙后连忙走到抽屉旁边,毫无疑问这把钥匙就是抽屉的钥匙,可是当我把抽屉拉开后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这是,这是病危通知书!”
“姓名:乔天,因为白血病的原因所以建议不要和更多的人接触。”我一行一行的把纸上的内容读了一遍,可是读完后我的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双眼就像是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哭?我不是,我不是说过我最讨厌这个人了吗?那我现在有为什么要哭?
难道错的一直都是我吗?
我飞奔到教室宿舍,把我心里面的想法告诉乔天后当天晚上便离开了学校回到了家。
没错,我告诉他我根本不喜欢拉琴,而我想要做的是一名医生。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自己一定要承担,不管我变成了谁,我才发现他一直都是我忘不掉的人。
我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书店把兜里面仅存的一点财产全部拿了出来买了一本又一本我根本就看不懂的医学书,回到家后便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再出门,那些天我把我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在了那一本本无聊的书上,我只希望哪怕还有一丝机会我也不想放弃,也绝对不能放弃。
一年的时光过得飞快,我也从一年前的音乐生彻彻底底变成了现在满脑子只有医学知识的医生,虽然工作很累,但是我依然没有选择过放弃,就算我资质比别人都差,但是我会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终于我成为了一名主治大夫,而我一直等待的那天也终于来了。
我没有想到再次遇见乔天的时候比我想的还要早。
乔天瘦的浑身只剩下了骨头,看见我进来后对我笑了笑说道“可以啊!没想到这才一年的时间,你都穿上白大褂了啊!”
我很清楚我要做什么,我这一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他治好,说不定那时候我也会重新回到“乔沫”的生活,而我父亲那时候也会在我和我的妈妈身边陪着我们。
“你知道吗?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的程度等于风吹过落叶的速度哦!”乔天看完没有说话,把头看向了窗外冷不丁的说道。
“不会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放心。”我最后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后便准备先回到办公室查一下关于白血病的治疗方案。
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错过。
当天晚上乔天便出了事情,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我和几位教授一起努力着,乔天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看着我
“张,张晓,放弃吧,可能,可能我这次真的不行了,临终前我还有一个愿望,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爸可以吗?因为,因为你实在和小沫太像了。”
“说什么傻话,我是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消失的,喂,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啊!不要就这么离开好吗,你说话啊,你答应我啊!”我对着乔天怒吼着,而乔天就像是没有听见似得一直把眼睛闭着,无论我怎么吼叫都不肯看完一眼。
“爸!我求求你了爸!不要离开我好吗?”我跪在了地上,乔天听见后终于睁开了眼,然后说了一声“谢谢”后便彻底离开了人世。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一年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父亲还是要离开我?
是,我以前是恨他,但是我现在更恨我自己。
“你怎么了小沫?不要发呆啊!”妈妈站在我后面拍了拍我说道,我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我才发现我还在陵园里面。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也许,也许刚才我是做了一个梦吧。
十年后。
今天是父亲的祭日,尽管医院那边事务繁忙但是我还是抽出了半天都假期赶了过来。
“爸,又一年没有再跟您说话了呢,这几天过得好吗,我和我妈都还好你就放心吧。”我一边把昨天晚上叠好的纸钱扔进刚刚燃起来的火堆里面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时一阵风突然吹了过来,我好不容易刚刚升起来的火也被这一阵风吹灭,一朵朵花瓣落在了父亲的墓碑前。
“也对,爸,毕竟您说过,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的速度等于风吹过落叶的速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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